翌日清晨晨曦微露。
李从嘉正在偏殿与张泌、周渭等人商议招抚海南诸州事宜梁延嗣的捷报与刘晟的死讯同时送达。
“刘晟……死了?” 李从嘉放下手中文书语气平静无波对他而言刘晟此人早在他定计攻伐南汉之时便已是一个死人。
如今不过是尘埃落定。
他目光扫过殿中文武声音沉稳而有力:“伪帝伏诛余孽尽擒。
南汉亡了!” 短短八字重若千钧! 宣告着自刘岩(刘?)割据岭南历经四帝、立国五十五载的南汉政权正式覆灭! 群雄割据的华夏版图上又一方势力彻底烟消云散。
对于刘晟李从嘉只给了最简练也最冷酷的盖棺定论。
“荒淫暴虐刻薄寡恩。
得志之后专以威刑驭下视臣民如草芥。
屠戮兄弟灭绝亲族纳侄女、侄子入宫悖逆人伦禽兽不如!身死国灭实乃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南汉的灭亡并非战役的终结而是新秩序构建的开始。
李从嘉坐镇兴王府如同定海神针。
他并未被胜利冲昏头脑深知打天下易治天下难。
接下来的月余时间在李从嘉安排下。
秦再雄、张璨如同两柄出鞘利剑率领精锐分巡四方。
负隅顽抗的零星州城、啸聚山林的溃兵匪寇在铁血打击下迅速土崩瓦解。
招降的旗帜所到之处更多州县望风归附。
与张泌、周渭等心腹日夜筹划大刀阔斧改革弊政。
首要之举便是撤罢南汉旧有节度使打破武人拥兵自重、割据地方的隐患。
推行文武分治文官主政武将领兵权责分明相互制衡。
在已稳固的核心区域开始派遣流官逐步建立中央直辖的地方行政体系。
开仓放粮赈济因战乱和暴政而困顿的百姓。
颁布《安民告谕》废除刘晟时期大部分苛捐杂税明令“与民休息”;严厉镇压趁乱劫掠者迅速恢复社会秩序;招抚俚、僚等少数民族首领恩威并施稳定边疆。
启用南汉闲置弃官而去的旧臣量才录用。
对主动归顺的州县官吏基本维持原职以示宽大。
利用缴获的南汉府库财富犒赏三军激励士气。
月余的坐镇成效斐然。
京畿之地已趋安定主要的地方势力纷纷献上降表、户籍和印信。
岭南大地虽仍有极个别偏远角落存在零星抵抗但已如风中残烛不足为虑只需假以时日逐步清剿消化即可。
望着案头堆积的、象征着一州一县归附的文书以及殿外渐渐恢复生机的都城景象李从嘉知道岭南的根基已初步夯实。
“张泌此间大局已定后续民政梳理由你与周渭全权主持。
” 李从嘉站起身目光投向北方“我该回潭州了。
” 他口中的潭州才是他经营多年的根本之地更是未来逐鹿中原、问鼎天下的基石。
岭南不过是棋盘上重要的一角。
更广阔的天地更激烈的博弈还在前方等待着他。
数日后李从嘉留下秦再雄总督岭南军务彭师痒、林益、宋克鹏等镇抚四方张泌、周渭总理民政自己则率领部分亲卫和核心幕僚启程北返潭州。
车驾离开兴王府那天阳光正好。
巍峨的城楼上“李”字大纛取代了曾经的“汉”旗在岭南清新的风中猎猎招展。
城门口自发聚集的百姓虽仍有怯意但目光中已少了恐惧多了几分对新生活的期盼。
李从嘉回望这座沐浴在新日下的南疆雄城眼神深邃。
灭南汉非为终点而是他宏图霸业中一个坚实而辉煌的新起点! 岭南的财富、人口、地利将化为滚滚洪流注入他争霸天下的磅礴伟力之中。
车轮滚滚载着这位新生的岭南之主向着更宏大的舞台疾驰而去。
车驾北返潭州的队伍已整装待发李从嘉最后回望了一眼这座南疆雄城又眺望千里之外江宁城一切蓄势待发! “出发!” 李从嘉折返潭州之际。
千里之外江宁城波云诡谲。
东宫暗流汹涌杀机毕露 太子李弘冀的东宫书房门窗紧闭帘幕低垂烛火摇曳映照着几张或阴鸷、或狂热、或紧张的面孔。
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李弘冀端坐主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储君眉宇间积郁着浓重的戾气和不安。
这段时间他如同困兽。
父皇李璟对他的斥责一次比一次严厉最后竟以“闭门思过”为名将他禁足东宫! 更可怕的是毒杀皇叔李景遂如同跗骨之蛆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越来越多的“证据”被翻了出来指向他这个太子! 朝野上下暗流涌动质疑和恐惧的目光无处不在。
他环视着眼前仅存的几个心腹钟谟眼神闪烁精于算计禁军将领赵铎面容冷硬手握部分宫卫兵权幕僚马冥一脸病容却心思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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