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元殿的鎏金匾额在晨辉里泛着暖光卫渊站在丹墀上望着十二面外邦旌旗被风扯得猎猎作响。
西戎的狼头旗最是扎眼狼嘴大张獠牙上还凝着未干的晨露像在滴血。
陛下外邦使者已在殿外候着。
小德子的声音从身后飘来尾音发颤——他跟着卫渊三年头回见陛下站在风口里龙袍下摆被风卷起又重重落下像在抽打着青石板。
卫渊没应。
他攥着袖中的密函西戎可汗的血字还烙在眼底:直取北方皇城。
前日在御花园遇刺时刺客的刀风刮过他耳际都没此刻心跳得快——不是怕是急。
急着把这盘乱棋收进棋盘急着让天下人看看谁才是执棋的手。
传吴先生。
卫渊转身时龙纹金章在阳光下晃了晃再请张老板即刻入宫。
吴谋士来得比往日快。
他掀帘的动作带起一阵风案上的密报被吹得哗啦响。
陛下卑职昨夜熬了半宿这是北征方略。
他把一卷羊皮纸摊开指腹按在二字上粮草需得南方商会支援张老板那儿... 张老板来了。
小德子的通报声跟着响起。
张老板穿了身褪色的青布衫肩头还沾着草屑——像是从马背上直接滚下来的。
他进门先给卫渊行了个商队大礼手在袖中摸索半天摸出块油布包:陛下要的盐引底册都在这儿。
北方十八州的粮道、货栈卑职让伙计们连夜标了红。
他抹了把额头的汗苏娘子说南方的茶砖、瓷器三日后能凑齐二十船跟着北征军走。
卫渊的拇指摩挲着羊皮纸上的箭头。
从扬州到幽州从荆州到雁门关红色标记像血管般爬满地图。
他突然笑了笑得吴谋士和张老板都怔了怔——那笑里带着股子破釜沉舟的狠劲:李节度使要借西戎的刀朕偏要抢在刀落下前把北方攥进手里。
他指尖点在二字上三日后朕亲率十万大军北上。
吴先生你带三千暗卫先走联络赵、周两位节度使;张老板南方商队的粮车跟在中军少一粒米唯你是问。
吴谋士的喉结动了动弯腰捡起被风吹落的密报:那外邦使者... 让鸿胪寺周旋着。
卫渊扯松领口露出颈间那枚玄铁虎符——这是爷爷临终前塞给他的等朕站在皇城城头他们自然知道该给哪位可汗磕头。
三日后的晨雾里卫渊跨上乌骓马。
苏娘子站在城楼下手里攥着个青布小包是他最爱的桂花糖。
此战凶险。
她踮脚替他理了理披风指尖还是当年绣坊被砸时的微颤可你说过要让天下人吃得上饱饭穿得上新布。
她突然笑了眼尾的细纹里落着晨露等你回来我在承明殿给你算南北商路的账——要算到银钱堆成山。
卫渊接过糖包甜香混着晨雾钻进鼻腔。
他踢了踢马腹乌骓长嘶着冲向前方。
十万大军的马蹄声震得城墙簌簌落灰像要把这三年的憋屈、这二十年的分裂都踏成齑粉。
北征比预想中顺。
李节度使的残部早被私通西戎的流言搅得人心惶惶赵、周两位节度使的联军又从侧翼包抄。
卫渊在雁门关下扎营的第七夜斥候来报:李节度使的长子开了城门说是要将功赎罪 带他来见。
卫渊擦着短刃刀锋映出他微扬的嘴角。
那公子哥跪得膝盖生疼额头抵着青石板:小的愿引陛下取皇城。
李叔(李节度使)把精锐都派去守北门了南门只有老弱病残。
他抬头时眼眶发红求陛下饶我全家...我爹也是被西戎逼的他们拿沧州盐场的地契... 闭嘴。
卫渊的短刃敲在他肩头带朕去南门活下来再求饶。
三更时分南门的火把突然全灭。
卫渊的玄甲军像群夜枭顺着李公子指的排水渠摸进城。
守城的老卒还在打盹刀刃已抵上后颈。
等李节度使在帅府惊醒时卫渊的龙旗已插满皇城九门。
拿下!卫渊的声音混着更鼓震得房梁落灰。
李节度使瘫在虎皮椅上玄鸟纹的官服皱成团哪还有半分北方霸主的模样。
控制皇城的第三日苏娘子带着商队进了城。
她把商贸洽谈会设在曾经的皇商大院青砖地上铺着南方的织锦案几摆着新制的玻璃茶盏——这是卫渊让人改良的透光性比西域的琉璃还好。
北地的皮货、南地的绸缎互通有无才是生意。
她举着算盘敲得噼啪响盐引税减三成粮商免半年课税——陛下说了要让老百姓的钱袋子先鼓起来。
商户们起初缩在墙角等看见苏娘子当场签了十张汇票胆子大的山西布商挤到前头:苏娘子我要订五百匹苏绣!接着是河北的皮货商、山东的瓷器匠吵吵嚷嚷的把门槛都踩矮了三寸。
卫渊站在二楼回廊上听着楼下的喧哗手里翻着户部新呈的《均田策》。
田垄要直水渠要通他让人画了图样发往各州——这是前世在农村调研时记的没想到有天能用来治天下。
陛下赵节度使求见。
小德子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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